個人簡介
陳鋼1935年生於上海,是中國當代著名的作曲家之一。早年,他即師從於父親陳歌辛和匈牙利鋼琴家瓦拉學習作曲和鋼琴。1955年考入上海音樂學院後,他又師從於丁善德院長和蘇聯音樂專家阿爾扎馬諾夫學習作曲與理論。早在求學期間,他即以其與何占豪合作之小提琴協奏曲《梁祝》蜚聲中外樂壇。這首流傳最廣的中國交響樂作品曾先後榮獲五次金唱片與白金唱片獎。此外,他在七十年代創作的小提琴獨奏曲“苗嶺的早晨”、“金色的爐台”、“陽光照耀著塔什庫爾乾”、“恩情”和八十年代創作的小提琴協奏曲“王昭君”等,也都成為著名的中國小提琴音樂文獻。他還創作了中國第一首豎琴協奏曲和第一首雙簧管協奏曲。陳鋼的作品還有交響詩,大合唱和室內樂合奏等。他的作品以濃郁的民族祖宗情調和豐富的當代作曲技巧巧妙地融合而見長。
陳鋼現為全國政協委員、中國音協理事、上海音樂學院作曲系教授。他曾出訪美國、加拿大、法國、新加坡、香港、日本、台灣等並被載入“世界名人錄”、“世界音樂名人錄”等十八項世界名人錄,並獲“國際文化榮譽證書”。另著有散文集《黑色浪漫曲》,《三隻耳朵聽音樂》等。
個人創作
—位馬來西亞華僑曾經說:“凡是有太陽的地方,就有華人;凡是有華人的地方,就有《梁祝》。”那纏綿悱惻的愛情傳說,淒婉動人的美麗音符,成為經典的愛情鏇律。2006午11月2日和3日,《粱祝》作者之一、上海音樂學院教授、著名作曲家陳鋼先生《紅色小提琴——陳鋼作品音樂會》為深秋的北京帶來那浪漫與激情的樂章。真正意義上的紅色經典應該是超越時代、超越苦難的,是歷史精神積累的東西,它們將歷史又重新展現出來。
北大百年紀念講堂里《苗嶺的早晨》、《金色的爐台》、《陽光照耀著塔什庫爾乾》……歡快明亮的鏇律在人們心頭汩汩流淌。這些曾經在上世紀70年代紅遍中國的曲目,經由著名小提琴家、上海交響樂團首席潘寅林的精彩演繹,上海音樂學院青年講師施雯鋼琴伴奏的默契配合,令人生髮無限感動和浪漫遐想。當年,陳鋼與《粱祝》在“文革”中慘遭厄運。然而,在最困準和迷惘的歲月里,他依然對生活懷著明亮的憧憬和燃燒的激情。這些紅
色經典正是在這樣的特殊歷史時刻產生的。從某種意義上說,那明快亮麗的鏇律是他們那一代人對那個充滿了革命激情和崇高理想時代的記憶。這些優美的音樂曾經使那個時期的人們在憂慮和彷徨中升騰起生命的暖流與希望的曙光。大廳里很靜,人們久久沉醉在音樂的美妙之中。任美麗的懷舊和談淡的憂傷把繽紛的思緒帶回那難忘的舊日時光。陳鋼認為,所謂經典音樂,不是放在博物館展覽,而是應該活下來,活在今天的人們心中。所以,他的“紅色小提琴”音樂會不是一個簡單的音樂會,而是歷史的回顧、精神的傳承。”《苗嶺的早晨》、《金色的爐台》、《陽光照耀著塔什庫爾乾》這些作品,在那個人們內心最壓抑的時候,讓人的內心充滿了陽光、早晨、金色。它們流傳到今天,就是向觀眾傳達了一種追求真、善、美的精神,真、善、美的聲音是不朽的聲音。”
新時期重溫紅色經典,陳鋼深有感觸:“真正意義上的紅色經典應該是超越時代、超越苦難的,是歷史精神積累的東西,它們將歷史又重新展現出來。”在音樂會結束的時候,掌聲如潮。陳鋼即興鋼琴演奏了《粱祝》的片段“化蝶”。穿過如詩的音樂語言,展現在面前的是一幅讓人心醉的畫面:雨後新霽,碧空如洗。—道絢麗的彩虹像鵲橋一樣落在天邊。一對彩蝶從千年夢幻中羽化而出,它們抖動著美麗的翅膀,在鮮花叢中翩然起舞……
《梁祝》的產生,是歷史的偶然,也是歷史的必然。談起《梁祝》的創作,年過七旬仍風采依然的陳鋼感慨萬千。“《梁祝》的產生,是歷史的偶然,也是歷史的必然。”1959年,正是大躍進時期,“民族化”、“民眾化”等口號成文人們議論的焦點。在上海音樂學院進修小提琴的何占豪,與俞麗拿等人組成了一個“小提琴民族化實驗小組”,主要是探索演奏上的“民族風格”。為了迎接國慶十周年,“小提琴民族化實驗小組”順應時代所提出的第一題材是“大煉鋼鐵”,第二題材是“女民兵”,第三才是《梁祝》。獨具慧眼的上海音樂學院黨委書記孟波點了《梁祝》——後來他在“文革”中因此受到了批判。題材選定之後,當時還在上海音樂學院讀書的陳鋼和同樣還是學生的何占豪開始了他們在音樂史上傳為佳話的合作。“那時我們的心很真、很純,不為功名,不求利祿,只是一心一意地投入角色。那真是含著淚絞著心,與樂曲中的主人翁同命運共呼吸。我們的合作不是那種表層的鏇律加配器的湊合,而是一種深層的從樂曲的情韻、色彩到結構、語言的高度統一。我們兩個家庭出身、文化背景、性格興趣迥然不同的作者,基於共同的歷史使命感與對江南音樂的熱愛,創造出一個嶄新的生命體。這樣的合作,也許是迄今為止獨一無二的成功之例,很值得眷戀。”時至今日,回顧這往事時陳鋼依然感慨良多。初稿完成後,陳鋼和何占豪在上海音樂學院辦公大樓下的半圓廳里試奏徵求意見。那時曲目中還沒有“化蝶”,只寫到祝英台投墳殉情為止。奏畢,舉座無語,大家都幾乎難過得要憋死了!此時,孟波又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意見:“要寫化蝶!”因為這是愛情的升華,也是一種浪漫的、更為強烈的中國式的反抗。
最令他難忘的是《梁祝》的三次喝彩。第一次是在1959年5月底,上海蘭心大戲院,18歲的俞麗拿操弓運琴,首次演奏《粱祝》。憶及當年情景,陳鋼至今記憶猶新。“演出結束時,劇場里鴉雀無聲。1秒,2秒……我從來沒覺得時間如此漫長。突然雷鳴般的掌聲響起來了,我看到不少觀眾眼裡含著淚水。演員一遍一遍地謝幕,可是掌聲卻經久不息,於是,第一次公演,《梁祝》演奏了兩次。”
第二次是在“文革”時期,這次卻是“喝倒彩”。由於和時代主題相悖,《梁祝》這種才子佳人的作品理所當然地受到批判。當時有種說法,工人聽了《梁祝》開不動機器,農民聽了《梁祝》舉不起鋤頭,解放軍聽了《梁祝》將槍打歪了。作為作者,陳鋼自然厄運難逃。
第三次是1997年7月2日,香港回歸的第二天,在美國好萊塢的碗形露天劇場舉辦了“為中國喝彩”的盛大音樂煙火慶祝晚會。這是70年來華人首次登上這個音樂舞台。那一天,中國人指揮著好萊塢交響樂團,演奏的是《梁祝》,樂聲和掌聲一浪涌過一浪,“為中國喝彩”的喊聲伴隨著美麗的彩球和焰火升上夜空。三次喝彩折射出《梁祝》的命運跌宕,也折射出歷史的滄桑變遷。
文學是人學,音樂是人樂,音樂動人的奧妙就在於它能撥動人性的弦索和體察生命的脈動。小提琴、鋼琴、崑曲演唱三重奏《驚夢》把觀眾帶入了一個神奇的藝術天地。潘寅林的小提琴獨奏和施雯的鋼琴伴奏珠聯壁合,相得益彰,崑曲演員沈豐英的圓潤唱腔和優美身段令人心醉神迷。這是陳鋼的首度大膽嘗試,也是成功的嘗試。
小提琴協奏曲《王昭君》,該曲目由著名青年指揮家張藝執棒,中央芭蕾舞團交響樂團擔任協奏。《王昭君》是《梁祝》的姐妹篇,它不僅繼承了《梁祝》的抒情性和戲劇性,而且在感情表現的深度和廣度上,更有著深層的刻畫和把握。樂曲共分三個樂章:“娉娉漢宮”,“萋萋塞外”和“峨峨青峰”,陳鋼以獨特而鮮明的審美觀,將小提琴獨奏與交響樂隊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在音樂的共鳴中為聽眾呈現出一生有著豐富情感內蘊和多重性格特徵的、美麗高潔的古代女性形象。
談及創作初衷,陳鋼說,主要是想通過《王昭君》表現一種博大的愛和悲劇的美。在寫《王昭君》中那段“萋萋塞外”時,就像《梁祝》在“樓台會”中引用越劇“十八相送”中的女聲伴唱的曲調來表現生死訣別時的絕唱那樣,他直接汲取了粵劇中紅線女《王昭君出塞》中的原生唱腔,來刻畫王昭君出塞後細膩起伏的感情漣漪。她既有為國獻身的高尚情操,也有眷戀故土的家園關杯。可以說,王昭君的風骨氣脈正是一代中國人的精神象徵和心靈寫照。文學是人學,音樂是人樂,音樂動人的奧妙就在於它能撥動人性的弦索和體察生命的脈動。這是陳鋼對音樂的深刻感悟。
在音樂上我做了兩件對得起歷史的事,一是《梁祝》,另一個就是‘紅色小提琴’。出身於音樂世家的陳鋼自幼就受到藝術的濡染與漫潤。我父親也是一位音樂人,你們可能不熟悉他的名字,但是你們一定熟悉下面這些曲子。”在北大百年講堂《粱祝與我的音樂人生》專題講座上,陳鋼如是說。接下來.他坐在鋼琴面前,開始彈奏。幾曲終了,滿座皆驚。《夜上海》、《花樣年華》、《玫瑰玫瑰我愛你》、《恭喜恭喜》……這些膾炙人口、耳熟能詳的曲子全部出自陳鋼的父親、著名作曲家陳歌辛之手。陳歌辛曾經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上海創作大量流行歌曲,被譽為“一代歌仙”。在陳鋼的心目中,父親是—位天才,也是—位全才。他不但是作曲家,還是詩人、學者、語言學家、樂隊指揮和中音歌唱家。他寫流行音樂,又對古典音樂、現代音樂有非常高的造詣。他一生追求真理,向住春天。“春”和“花”是他創作的主題,他寫了許多盼春、迎春、頌春的歌,也寫了許多花之歌,他的代表作《玫璃玫瑰我愛你》經弗蘭克·萊恩(Frank Laine)爵士化的演繹後,成為國際化的《Rose Rose I Love You》,榮登美國1951年流行音樂排行榜榜首。
作為血脈相連的兒子,陳鋼從父親那裡繼承的顯然不僅僅是超拔的音樂天賦和藝術才情,更把那種對生命的熱愛和對自由的嚮往深深融入他的精神血脈和生命神髓。從《梁祝》到“紅色小提琴”到《王昭君》,陳鋼把畢生的心靈追求都傾注到動人的音樂鏇律之中,演繹出—曲曲感人至深的生命之歌。而今,經過近半個世紀的歲月淘洗與風霜磨礪,這首曾經打動過無數人的樂曲已經飛越重洋,蜚聲海內外,成為華夏之音樂經典和世界文化寶庫的財富,成為中國人精神與情感審美的一個特殊的符號,銘刻在所有熱愛音樂、熱愛生命、熱愛自由的人們的心靈上。陳鋼創作的“紅色小提琴”系列《苗嶺的早晨》、《金色的爐台》、《陽光照耀著塔什庫爾乾》等作品吸引世界古典音樂權威品牌DECCA公司買斷著作權,並在全球出版。
個人作品
陳鋼簽名本《蝴蝶是自由的——陳鋼音樂散文》作者:陳鋼
出版社:文匯出版社
出版時間:2003-08-01
版次: 第一版、第一次印
頁數:231
開本:32開
裝訂:平裝
簡介:這套叢書“大藝術”,是想與一般的藝術叢書有所區別,走出純藝術的框架,把藝術的視野擴展到最廣闊的領域,把藝術的觸角伸展到過去人們並不認為是藝術的層面,同時,用更新穎的觀念,更豐富的視角,更多樣的形式來討論藝術,力圖給人不拘一格,耳目一新的之感。
個人影響
翻檢一段歷史的黃卷可以發現,因“文革”時期的創作而留下特別鮮明印記的藝術家並不多見,陳鋼卻是其中突出的一個。如果要問,為什麼是陳鋼?這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什麼只有陳鋼——這可以看作為一個文化現象:“紅色”小提琴系列作為一種創作模式難以為繼嗎?為什麼此後鮮有來者?難道說陳鋼所走過的竟是一條孤道?這一切值得今天的人思索。
對於國內先鋒音樂現狀的異見,正是“陳鋼現象”一個自然的延伸結果,它反映出當代中國音樂美學觀念在專業音樂創作實踐中的尖銳分歧,以及當代音樂文化“新”“舊”之間的深度割裂與對峙。自十二音體系問世以來不足一百年歷史但在西方似已走過其鼎盛時期的現代音樂,極大地拓展了傳統音樂幾乎所有要素的空間,展示出音樂表現人類世界的前所未有的深度,同時也徹底顛覆了傳統音樂美學觀念。一種普遍真實的審美印象是:傳統音樂“有情有義”,許多現代音樂尤其某些先鋒音樂卻“無情無義”——缺乏明確的感情和意義指歸,或目的性指歸,換言之,“無情”即其情,“無意義”即其意義。究其實,這正是現代音樂的一種價值追求。二十世紀的作曲家似乎不甘於只做以情娛人的悲歡歌者,而欲進身為喚醒和指引現世眾生的哲學家與英雄,或超越現時代的全知闡釋者,他們無所顧忌地使用非常規的各種手段,信手拈來從天而降的諸般神器,時如呼風引雨狂嘯作法的巫師,時如高蹈世外獨釣寒江的隱者。表達人生難名的晦暗無光,再現神奇之境的夢幻之果,傳寫歲月深處的靈魂掙扎,直面現代世界的悲慘時刻……讓人慾說還休的現代音樂,道是無情卻有情。
可以這樣說,現代音樂以其無調為調(序列主義)、無律為律(電子音樂)、無法為法(偶然主義)、無譜為譜(如施托克豪森)、無器為器(如譚盾)乃至無音為音(J.凱奇)的驚世駭俗或革命,創造了自偉大的古典音樂文明以來的一系列音樂“反物質”,從而以其自成自在的完備價值體系構建了一個嶄新的音樂“負宇宙” !在這個與從前的音樂宇宙一體共生的負宇宙里,所有規則都和原來人們熟悉的音樂世界相對而存在,似乎都在,卻又都不在,一切都貌合而神離。任何可能性都可以直奔它的疆域,而不需參照從前的價值系!這兩個相反相成的宇宙各得其所,因而,不存在誰取代誰或誰終結誰的問題,正途與外道也無需加以分辯,它們只因各自的完備性和自足性而並行存在和演進。兩者彼此之間的確不易達成對話,這種裂變的程度超過了愛因斯坦物理學之於牛頓物理學。
“革命”總是令人激動的,如此龐大的歷史景象令人激動的同時,也令人困惑不安。雖然,包括後現代主義在內的現代音樂以其徹底解放的姿態消解了一切既有法則乃至意義,但它終究無法消解掉自身,不可能完全以非音樂取代音樂——音樂走過的歷史非只五十年,而是五千年以遠,任何來自音樂自身可能性的個體突破與實踐,並不就此意味著整體的音樂作為音樂即主情藝術的本質意義有任何成功的“突破”,也不能輕易斷解為對更遠未來音樂歷史的必然指向。向來,膽小者強調繼承性,投機者突出革命性,在真正的激進與保守之間,還有各式各樣的折衷主義,他們是講求實際的有所妥協的“革命者”。現代音樂重歸中國的時間雖短,但其簡少勝繁多的某些內在哲學氣質卻與中國傳統哲學和音樂美學精神不無契合,這已得到公認,於是,現代主義音樂與本土音樂彼此發現了嫁接契機與生長空間。從已問世的作品看,這也是最有希望的所在。
帶著與生俱來的語言模式,現代音樂的美學性格在世人耳中已經落定。由於經常剝離或者扭曲了主體性的具體情感意象,人工抽象的“情”乃至暴戾無由的“意”當然不如原初的情意表達直白快意和易於接納。人工語言的這種異化性質,被反抗外部異化的音樂家用以表現異化,終使原本“自然”的音樂本身被全面異化,動機與結果形成刺目的悖異。在一些音樂中,“無我”的導致無“人”,也許不是“我”們的本意,卻也是合乎邏輯的。只是,創作方的無“人”往往換來接受方的無人。不事聲之哀樂的自律論的現代音樂,畢竟需要由他律論支配下依舊感動於物、情動於中的現代聽眾,君不見,“無我”的音樂雖自愛,無人的音樂廳卻難耐。由此,獨立作品的純現代音樂從傳播角度對於大眾的疏離已不是作曲家的意願所能左右,似乎已經先天注定了,現代音樂是一種歸屬於小眾的精英主義文化和藝術。當然,真正無我者又何懼無人,那是音樂方式的生命本質體驗。落寞空曠里的一縷絕響散盡,聽者浸淫忘言默默離去,正是最好的知音會意。紅塵爆響的喝彩豈不多餘,本不合天籟啟示的真意。現代音樂的語言模式及其傾向哲理性的目的訴求,還必然對寫作者的文化思想底蘊、理性深度、邏輯造詣以及創意能力與資源提出更高的要求。同樣的要求也必然施加於作曲教育界,令人不由深思。貧瘠之土如何能催開思維奇葩?有勉強為之者,徒顯令人難以忍受的虛矯,不無荒誕。在實驗和訓練的功用以及形式與結構的趣味之外,作曲者的無聊傳遞為聽眾的焦慮,這是一部分中國現代音樂的實踐危機:外部表現為發端和受端的雙向障礙,內部表現為技術與文化的雙重失敗。
再講遠一點,音樂是新音樂了,人類卻還是那個人類,從有文字記載的人類文明史看,雖然文明在不斷發生、發展和演變,但是人性的基本面貌幾千年來沒有什麼變化,人的基本生理特徵也沒有多少變化,未來亦想必如是。這些決定了人對於聲音及其組合亦即音樂的物理性質是有共同的生理與心理接受基礎乃至(很可能)先天接受模式的,同時也是有生理與心理承受極限的——這一點與繪畫或詩歌有所不同——那便是人性所能承受的音樂異化的技術終點。總不至於有一天,人們都不用耳朵聽了,都喜歡用腦子解讀音樂索隱音樂,或者大家都聽微波音樂。
科學技術再發展,即使到了全民太空時代,即使人類移民到了火星,也一樣得腳踏在堅實的大地上生活。站在二 十一世紀的起點我們看到,視覺奇觀已經令人不覺新鮮,聽覺奇觀也將可能聊無新趣,只剩下商業主義驅動下永不歇止的滾滾欲望。包括先鋒音樂家在內的所有先鋒藝術家當有所思:技術獵奇式的喧聲終有窮期,只有走內涵式創新的道路才有藝術的明天。
音樂終究是要人聽的,無論它走向何方。音樂當使相對廣大的人群獲得某種意義:愉悅的或超越的意義——此中寄託著知識者對於藝術的全部理想,也意味了創作者對於所在時代的責任。雖然,對從事作曲的人來說,寫作首先是個人的事情,是不容干涉的一種自我表達方式,你不能要求誰一定為大眾寫作,更不可能要求誰一定具有現實主義的普世情懷。但是,寫出為這塊土地上的人群所長期熱愛的音樂,想必是件幸福的事情,它符合一切偉大藝術的必要特徵,相信也是無數創作者心中畢生的願望。與此同時,在鴻溝的另一邊,“好聽”——亦即美!在大眾這裡依舊是並且永遠是評判音樂價值的一個標準;很多時候甚至就是唯一的標準。
陳鋼的名字已經刻在小提琴里,深刻在中國小提琴里了。夢過千帆,洗盡鉛華,這個名字成為“紅色時代”的一個符號,並與一種文化歷史感緊密相連,對於作曲家本人,無疑也是一種幸運和榮耀。這樣一種介入歷史的方式及其結果,帶著另一種啟示性,仍值得後來者沉吟回味。
個人語錄
音樂是不能說謊的,也不能矯情,做出來的是不行的。音樂是要很真誠的,“從心到心”,才能感動聽眾。音樂不能說謊,應該一下子把人擊倒。
音樂應該是時代的產物,但是又要超越時代。它不是我們現在狹隘理解的主鏇律。應時的東西不一定真正代表時代。最大的主鏇律就是寫人。寫人就是要寫人的感情。
我不會拉小提琴,人們都不相信。但是有一點,我與演奏家合作得非常好,我寫了他拉,拉了不順就改。作曲一定要經過二度創作,還有聽眾的反饋,是第三度創作。
我比較喜歡《王昭君》,裡邊有自己的體驗,這也是一部單樂章的作品,比較有深度。《梁祝》清純,像一幅水墨畫;而《王昭君》像油畫,技術也更成熟了。
《梁祝》產生在狂熱的年代,當時我們不知何為主鏇律,但是我們表現了人類最大的主鏇律。就是人性和美。
音樂,它可以越過語言、越過地域、越過民族,達到人的心靈。這裡邊表現了愛,這是人類最大的命題。這就是音樂的力量。
《樂記》中有一句話:“情動於中,故形於聲”,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這個“情”字,在音樂中一定要有真情。不能是矯情,更不是無情,現在很多音樂就缺乏這個。